《宋词三百首》赏析- 286

唐多令·惜别

吴文英〔宋代〕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都道晚凉天气好，有明月、怕登楼。

　　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燕辞归、客尚淹留。垂柳不萦裙带住。漫长是、系行舟。

　　注释

　　心上秋：“愁”字。飕飕：风雨的声音，此指风吹蕉叶之声。年事：岁月。客：作者自指。淹留：停留。萦：旋绕，糸住。裙带：指燕，指别去的女子。

　　译文

　　怎样合成一个“愁”，是离人的心上加个秋。纵是秋雨停歇，风吹芭蕉叶片，也吹出冷气飕飕。都说晚凉时的天气最好，可我却害怕登上高楼，那明月光下的清景，令我更生忧愁。

　　往昔种种情事好像梦境一样去了，就像花飞花谢，就像滚滚烟波般向东奔流。成群的燕子已飞回南方，只有我这游子还在异地停留。丝丝垂柳系不住她的裙带，却牢牢地拴住我的行舟。

　　赏析

　　此词反映飘泊生涯中的失意情怀。就内容而论可分两段，然与词的自然分片不相吻合。

　　第一段对于羁旅秋思着墨较多，渲染较详，为后边描写蓄足了力量。第二段写字中怀人，着笔简洁明快，发语恰到好处，毫无拖沓之感。较之其它作品，确有独到之处。

　　首句至下片“客尚淹留”为第一段。起笔写羁旅秋思，酿足了愁情，目的是为写别情蓄势。前二句先点“愁”，语带双关。从词情看，这是说造成这些愁情的，是离人悲秋的缘故。从字面看，“愁”是由“秋心”拼合而成，此又近于字谜游戏。如此信手拈来，涉笔成趣，毫无造作之嫌，别有情趣。接句说，虽没下雨，但芭蕉也会因飕飕秋风，发出凄凉的声响。这分明想告诉读者，先时有过雨来。而愁生正由此处蕉雨惹起。前二句即由此倒折出来，平添千回百折之感。秋雨初停，天凉如水，明月东升，正是登楼纳凉赏月的好时候。“都道晚凉天气好”，这都是人云亦云，而“有明月，怕登楼”，才是客子真实独特的心理写照。“月是故乡明”，望月是难免会触动乡思离愁的，所以“怕登楼”。过片叹息年光过尽，往事如梦。由此可见客子是长期飘泊在外，老大未回之人。看到燕子辞巢而去，心生无限感慨。“燕辞归”与“客尚淹留”，两相对照，可见人不如鸟也。以上蕉雨、明月、落花、流水、去燕……虽是秋景，而非一般秋景，是“离人心上秋”的具体形象化了。

　　末三句为第二段，写客中孤寂的感叹。“垂柳”是眼中秋景，而又关离情别事写来承接自然。“萦”“系”二字均由柳丝绵长思出，十分形象。“垂柳不萦裙带住”写其人已去，“裙带”暗示对方身份和彼此间关系。“漫长是，系行舟”二句是自况，意思是自己不能随去。羁身异乡，又成孤零，本就有双重悲愁，何况离自己而去者又是一位情侣呢。伊人已去而自己既留，必有不得已的理由，却不明说，而怨柳丝系或不系，无赖至极，却又耐人寻味。

　　（备注：原稿来自于古诗文网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赏析。为了手机阅读方便，在不影响准确理解原作品和完整精要对原作进行品赏的基础上，我对原文稿做了大幅度的压缩；此外，对原作字、词、句理解上不一致时，本人在压缩、整理过程中坚持了自己的意见。个人认为，这样整理后的赏析文章重点突出、语言精炼、理解准确、赏析兼备，更主要的是能手机展开，阅读方便。可以说虽算不上精品，但网上不会搜索到第二。希望能给热爱诗词文化的初学者提供点帮助，这便是我不辞辛苦，坚持整理的初衷。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网名碧海青天，实名王彦儒，文学爱好者，中华诗人协会、山西作家协会、山西诗词学会会员，香港诗词学会理事。喜爱文学、喜欢书画和各种纯美的艺术。惜沉浮宦海而无所建树，叹烟雨红尘而无所适从。借“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