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著名诗人孙淑芝

诗歌选刊（五十六）

忠孝换来一世安宁

作者：孙淑芝

那年冬季

岳父

八十五岁

因病

不幸辞世

大黄和小黑

俩狗狗失去了

男主人的照顾

三天三夜

汤水未进

它们

昼夜白黑

不停的在那

嗷嗷叫唤

三天后

开始殡葬仪式

俩狗狗用力

使劲追拥着灵车

咆哮和吼叫

一直到坟地

才忠厚老实

趴在了那里

在岳父的

灵前罩后

孝子贤孙们

伴随着

重复播放

凄惨悲凉的

电声哀乐

一阵高

一阵低

时断时续的嚎啕

村子里

姜氏后代

亲戚朋友

披麻戴孝

白茫茫一片

跪在村街

跪在路口

跪在田野

跪在坟前

在啼哭

在嚎啕

他们她们

给奔赴在

黄泉路上

岳父大人的灵魂

磕头作揖

为岳父大人的

灵魂摆渡

前呼后拥

送了一程

再送一程

大黄和小黑

嗷嗷嗷

呜呜呜

各自

任凭两只眼

泪水汪流

它们

垂头丧气

呜呜呜

嗷嗷嗷

直哭的

地动山摇

直哭的

寒风凛冽

直哭的

雪花儿飘飘

车马童子

旌旗白帆

元宝冥币

鸡鸭鱼肉

被一火火

焚烧化作

一页页

一片片

一块块

一缕缕

尘埃灰粉和烟云

飘落了大地

飞向了九天

殡葬仪式结束

大黄和小黑

速速返程

跑回家中

两眼泪汪汪的

蹲守在

岳母身旁

它们

死活再不肯

挪移身子半步

半天下来

两个相互

交替着

换来换去

用平常

习惯了的方式

低头用舌头

分别舔着

岳母的

左手和右手

岳母为了

安抚俩宠物

止不住的泪水

只好强忍着

往她自己的

肚子里流

当初

大黄小黑

是岳父退休后

在一个

清冷的早晨

从一个

荒草坡上捡到

抱回家的

岳父

抗美援朝老兵

战争胜利后

回大上海

当了一名

空军机械技师

本该前途无量

但后被

他的母亲

我老伴的奶奶

一封封家书

追着拖着转业

回老家地方

然后从社长

到管委会主任

再从管委会主任

到公社党委副书记

直干到退休

也没有扶正

岳父

他原本建国前

就参加了革命

按照规定

应该享受

离休待遇

可只因为

档案记录的

入伍日子

是建国后的

我几次让他

找组织解决

他一再强调

能留一条生命

能活下来

今生今世

就满足了

他说

抗美援朝

无数战友

为国捐躯

永远留在了

异国他乡

对比之下

自己当满足了

所以直到病故

再没有

向组织提要

他应得的

那份待遇

岳父

为人正直

兄弟姊妹六个

他排行老大

他命苦啊

从小没了父亲

自十几岁开始

扛大梁

挑重担

帮母亲

把兄弟姊妹

一个个

拉把长大成人

岳父

为人耿直

在单位

对党的事业

忠心耿耿

团结同志

廉洁奉公

在家里

上孝顺母亲

下爱护姊妹

称得上

好儿子好兄长

但是

在妻室儿女面前

却表现的特别威严

一辈子家人

妻子儿女

都害怕与他

岳父去逝后

孩子他姨妈

我的小姨子

整天

哭哭啼啼

悲痛欲绝

等给岳父

烧完百日

共同商量

我们把岳母

搬到了城里

先到我家

住了一个季度

后到内弟家

度过了春节

一切都

相安无事

大黄和小黑

被小姨子

牵去照料

可是她俩口子

开超市忙时

一松手

一离开视线

俩狗狗

就不见了

问

去哪里了

它们

跑到了

岳父家

上了锁的门口

跑到了

埋岳父骨灰的

坟地里

守候

守候

小姨子费心

好不容易找回

可是

住不了几天

一不留神

它们又就跑了

为此

多半年

跑了

找回来

跑了

找回来

俩狗狗

疯了

小姨子

也疯了

得知消息

岳母高低

不在城里住了

说是死活要回

她自己的家里

没法子

只好听话由她

我再开车

送岳母回老家

然后由我妻

兄弟姐妹四人

轮流值班

都回老家伺候吧

哎呀

没法子啊

这样

大黄小黑

高兴

欢了

小姨子

高兴

欢了

似这样

几经乡下城里

来回折腾

岳母她

随年龄增加

本不咋地的身体

逐渐每况愈下

耳聋眼花

身子骨散了架

岳父八十五

去逝的

岳母她

活到九十五

前年腊月初六

静静的

悄无声息

在她的

一儿俩女

陪伴下

安祥超然

悄悄的

走了走了

由于当时正值

新冠疫情扩散期

大舅哥在济南

我在城里

阳了未回

亲戚朋友们

多都未见面

只有我

孩子妈妈

孩子小舅

孩子小姨

孩子表兄表姐

参加了葬礼

一切从简

把老人家

送上了天堂

大黄和小黑

我们事后

把它们

带到了城里

烧完了五七

烧百日

烧完了百日

不见了

儿媳妇要开车

到乡下找

妻子说

随它们去吧

让它们

去陪伴你们

姥姥姥爷吧

我妻子说

自己都己

七十了

二十年间

把双方父母

都送走了

如今还要

注意身体

照顾好

孙女和孙子

不找了

不找了

随它们

去吧去吧

去到天堂

陪伴两位老人

结果

怎么样

去年

腊月初六

我们

给岳母烧周年

发现了

果然如此

大黄和小黑

它们

永远守候着

岳父岳母

永远永远

守候着

岳父岳母的

坟地

儿子说

清明节前

梦里见到了

姥爷和姥姥

于是

他在驻地

十字路口

烧了纸钱

烧了冥币

还有一大堆

好吃的

好喝的

说是

有

姥爷姥姥的

也有

大黄和小黑的

如今

孩他大舅

全家在济南

孩他小舅

全家在西安

孩他小姨妈

在蓬莱

帮助媳妇

照顾孙女

我们全家

儿子儿媳

孙女孙子

在城里

生活工作学习

现在

岳父岳母

两位老人家

所生所养

俩男二女

四大家子

派生三代

几十口人

各自都

相安无事

安康泰然

但愿

岳父岳母

在天有灵

多多保佑

但愿我们

满满的都是爱

但愿我们

满满的都是福

作者简介：

        孙淑芝，一个退了休的小老头，热爱并且写下来一个个微信聊天段子，不成体统，为好友消磨时光，也为己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