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中的穿行

王建元

飞机时而在云朵之上

时而俯瞰群峰起伏

无论多高的山，都小如泥丸

群峰与云朵

是两个语种

却不需要翻译

或城市，或村落，或街道，或行人

不过是积木和蚂蚁

飞机在上面穿行

在世界没有例外

不论世事经乱

不论战火纷飞

也不论昨天和明天

更不论人类是不是命运共同体

至于凭空想象的词语更不在话下……

飞行中

天地朗廓，万籁俱寂

唯有白云，唯有天空呼啸而过

像巨大的临终关怀……

百无一用

百无一用的书

耗尽灯火，也耗尽心血

所有空旷的荒野

河床安静，鱼儿休眠

石头沉默，雁阵远行

誰还在一页一页翻看

史前的文明

当代的荒谬

誰还能让木桌成舟

穿越古今

纹理清晰……

几十年，千百年

风和文学一样

不过是穿过百无一用的书生

还有其它吗？

苍茫辽阔三首

一

翻过群山，天地开阔

歧路显，大道孤兀

身后的群山被云雾收入囊中

放荡的草木含霜

远行的鸟不知归期

月亮慢慢探出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二

春天新出生的羊羔

跪在母亲身下吃奶

羊羔的父亲坚硬的犄角直指天穹

蓝色的天空有一群归来的燕子

绿色的草地有一口沸腾的铁锅

帐篷里坐满了饕餮之人

一个人用手试了试刀刃

手起刀落，绿色的草地上开满红花

羊羔仍在吃奶

母亲把头扭向一边

三

地平线上

有雾模仿山峦

有树模仿人群

天空中

归鸟匆匆画出弧线

它在寻找昨天的家

时而盘旋，时而下滑

尽量避免对树梢的纠缠

天地间的忙碌

充满了徒劳

尽管星星闪烁

不过是撒在大地上的一把米粒

作者简介：王建元，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协会员，吉林省文学创作中心、吉林省作协聘任作家，已出版诗集、长篇小说14部，发表各类作品2000余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