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小城

作者:王建元

主编:雄鹰

一

我住在一座不大的小城

清扫垃圾的车从这边开到另一边

一条大街都能听到播放的音乐

城那边的茉莉花开了

有点风，这边就能闻到花香

          （山城通化）

我住的小城

没有纵横交错的街巷

可不影响一只鸟，一边飞，一边歌唱

不影响我，一边走，一边书写热爱

更多的时候

在风雨中，我弹响自己

（二道江区通钢宾馆）

二

从区政府到百货大楼，再到博利，再开一站就是终点

这就是这座小城的直线距离

区政府门前有十棵高大的树

它们的年龄比政府大

往下一点，两侧有不大的绿地

有绿色的树，还有紫色的

也有鸟，但人比鸟多

鸟不歌唱，上了年龄的人也不歌唱

只有扫垃圾的车和夏天的洒水车歌唱

（二道江区政府大楼）

三

一匹马，一匹光阴的白马

一条鱼，一条过路的黑鱼

我住的小城

没有经年的雕栏

没有鸟语勾勒的时光

它们只在我的诗歌里

（通化美丽的玉皇山公园进口）

总有一天，会放下过往纷乱的尘埃

总有一天，会埋进踏过的冰冷土地

但只要曾经诗意地漫步过

即使一朵桃花

开在门扉之外

‘

准备阶段

我脚下的大海突然变得深不可测

已经离岸很远的我，恐惧，无援

除了水，什么也没有

可已无法对当初的决定质疑了……

一块薄薄的木板的另一端过于沉重

上面有积木搭建的楼房和发霉的粮仓

有坍塌的纪念碑

灌木绕开我盘旋

鱼们长出了翅膀

天空中陆续飘来花园和梦的碎片

可我还没无聊到靠梦活着的地步

或者是某个时刻我的错觉

或者是时代的错觉

一个美丽的少女

在积木搭建的楼顶摇摇欲坠

她意识不到危险

她的笑容很幸福

而我

则看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世界

成为英雄的世界……

甚至不需要准备阶段的世界

也不用举起拳头高喊成为英雄的誓词

那些喊过誓词的人，很多不是都成了践踏誓词的人吗

我当不了英雄，也不做那样的人……

但我还是要感谢美女为我创造了成为英雄的机会

没有准备阶段的我

不需要发广告

不接受媒体采访，不透露年轻时读过的书

没有犹豫，不需要化妆，但一定要摘下面具

我不想死后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救人，尤其是一个美女

不就是春天的故事另一个版本……

只要我的悼词隆重

避开我所有的不光彩和内心的龌龊

会有什么进入我们

会有什么进入我们

并生根，并发芽，并一发不可收拾……

是一颗昨天的星辰

按照宇宙理论，它已经于上千万年前爆发，寂灭

只是它的光一直在路上

跨过千万光年后

直到今天才被我们看到

是一滴雪山融化的雪水

那辽阔前的弱小，那贫乏的出乎意料

可它的晶莹，它的愉悦，它的执着

不容置疑

毕竟它来自最高耸，最洁白的雪山

是一阵来自大山深处的鸟鸣

是刚刚消除了迁徙回来的疲劳

还是正在集中精力去想一种适合春天的羽毛颜色

如果都不是

那一定是粉绿色的雨水正落在它的头上

连散落的晶体都是绿的，鸟叫着的

……

如果这些都不足以进入我们

那一定是诗歌和女人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

除了星辰

除了雪水，鸟鸣

除了诗歌和女人

我几乎找不出一件干净，纯洁的东西了

即使有的时候

它们不一定愉快，不一定取悦我们

或者有着某些破坏

但在大地上只剩下粉饰，只剩下虚伪和遗忘的今天

我们还有其它选择吗

或许它们也在试图恢复和重建……

所以我们被撞开，被进入就是一种幸福，一种美

就是一种在不确定社会的确定……

作者简介：王建元，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协会员，吉林省文学创作中心、吉林省作协聘任作家，已出版诗集、长篇小说14部，发表各类作品2000余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