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五月

王建元

我想着你的时候

五月已经花开

开的早的花已经开始飘落

时间总在过去

黑夜总会到来

尽管你说在未来的某个日子等我

可那条时间的大河啊

至今没有一个人溯到源头

还不如我们在梦里

趁着五月

趁着花还没有落尽

……

历史中存在的，就是历史需要的

王建元

四十多年前

我有一个朋友，也喜欢画画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三天两头换一次衬衣

白色，灰色或条纹衬衫领裹着脖子，托着脑袋

很是令人羡慕

那时候谁有那么多衬衣啊

终于有一次在洗澡时

我发现了秘密

原来他的每件衬衣都是半截的

我才知道那叫衬领

……

美学在任何时代都有自身的价值

不论是伪装的，以假乱真的

也不管是全部，还是片段

在历史中存在过的

就是历史需要的

我们经历过的事

也是我们反思的……

只有黑夜，只有历史悠长

王建元

父亲老了，母亲老了

我还没老

他们死了

我就老了

百年不过就是一种奢望

无数次拐角的奇迹，只能带回到梦里

梦里有什么啊

有人文关怀，有一碗端平的水

还是不吃转基因食品

北京四季青公社的菜园

每一棵菜都比我们绿色，比我们健康，比我们至高无上

因为管理我们的人需要更健康

需要比我们活得更长

所以在梦里

我从来不做这种拐弯的梦，奢望的梦

即使我宁愿天天梦见美女

反正人都会老，都会死

吃非转基因食品的人，看病，住院不花钱的人

可能比我们活得长

但黎明和白天都会过去

只有黑夜，只有历史悠长

谁都希望好人活得长久一些

他会造福很多人

但坏人活得越长

祸害的人就越多……

所有的秘密

王建元′

世间所有的秘密

最终都会埋在坟墓里

即使你赖着不死，靠公款维持着植物人

哪怕你千方百计为自己树碑立传

但所有的都会腐烂

埋在土里的有时会长出草

也会开出几朵野花

也会引来蝴蝶和蜜蜂

并酿出花蜜

墓地上的花草

和其它地方没什么两样……

历史学家和诗人也会前来

按真相写

按政治写

可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有的秘密都已腐烂

活着的秘密不为人知……

养虎为患

王建元

老虎们越来越层出不穷

自从武松死了后

每天都有

这新闻中唯一的负能量

五一国际劳动节又落网了五只……

到底因为什么啊？

秦城已经虎满为患了……

原因很简单

大老虎不落网，不杀

就一直在孵化，在影响

根除虎患除了抓几只大的，杀几只大的

没有别的办法

不是说制度自信吗

可老虎们是从那钻出来的

政策和制度对下不如对上

否则这江山……

打猎

王建元

一个朋友在独自喝酒

可我在打猎

一边寻找猎物的踪迹

一边对照上面发的保护动物名录

太大的老虎不能打

还有猫和鼠，被大人物喻指的不能打

也要包括马和鹿

因为在官场，鹿和马一直分不清

三天了，什么也没打着

却爬了一身蚂蚁

仍在喝酒的朋友说

蚂蚁和我们一样，不能吃……

辨析本义

王建元

啊呀……

五月，我写到保温杯

写到无数在春天复活的虫子

写到它们啃食复活的绿叶

它们同样需要叶绿素和花青素

甚至在心电图报告单的背后写上一首诗

写出漂亮的白衣天使们

和病人一起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矛盾

但，护士和病人发生的爱情除外

多么自然啊

所有写出的东西

诗歌也好，散文诗也罢……

我要写出的五月

红色的，劳动的五月

曾经轰轰烈烈的五月

写出一个消失的阶级

写出一部宪法的反正面

不是汉谟拉比，也不是独立宣言

在五月

写出这些可能是反常的

反常必有妖

反常的如同马克思在敲春天的门板

反常的就像死去的人要求在静脉中抽出新鲜的血浆

……

社会如果到了靠自我急救维持生命的时候

所有无用的词语可能就是诗歌

也可能在一个左右为难的词或反义词里去辨析本义

……

因此

五月，我写出虫子，写出老虎，棒子和鸡

写出消失的阶级和新生的阶级

尽管它们都陷在淤泥中……

杂感

王建元

一

有人告诉我一个秘密

所有的鱼都闭上眼睛

大海就会干涸

那如果所有的鸟都死光了

天空就会塌下来吗

二

有人读《道德经》

道德却越来越下滑

如果还有底线，那一定是茅坑

《商君书》是给统治者读的

难怪读过的人越来越阴险

学会的不是治国理政

而是愚民，治民

三

为凑足母亲五万元的手术费

偷偷卖了五次血的小女孩睡着了

就为了到北京说一句承认一个中国

一些非洲小国的元首捧着几十亿的好处费

在飞机上高兴地睡着了

四

多好啊

又睁开眼睛了，又看见五月的太阳了

又听见垃圾车的轰隆声了

又闻到窗台上一朵小花寂寞的香气了

打开窗户

除了清晨凉爽的空气

还飞进了一只很小的苍蝇

估计，它是春天的第一个访客

作者简介：王建元，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协会员，吉林省文学创作中心、吉林省作协聘任作家，已出版诗集、长篇小说14部，发表各类作品2000余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