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

作者:王建元

那一年的秋天

我是在海边的一座城市度过的

除了看一本厚厚的《隐之书》

就是穿着拖鞋，戴着遮阳帽去山里画写生

我的画具简单，想法更简单

大地之上，天空之下

没有向日葵和星光下的咖啡馆

画画和写诗一样

没有了太多的目的性

反而会更自由，更畅快

石棚山

山石古怪，树木茂密

数以千万计的硕大，浑圆的石块拥挤着，叠压着

硬是拔地而起了一座大山

山体沉重，画笔虚空

心放松了，才会获得一种结实的轻盈

心下沉了，艺术才能扎根于真实生活

才会发芽……

天空和树丛中不时传来鸟的鸣叫和乌鸦的呱呱声

在水彩的晕染中

苏东坡曾隐居读书的山洞跃然纸上……

尽管我也沉迷过喧嚣

但本质却一直在渴望安静

就像眼前的这个山洞

就像山洞中的读书人

尽管每一面心灵的斜坡上都藏有

一座陡峭的悬崖

但很多时候，我却愿意与相爱的人

静静地坐在幽静的河边和葡萄架下

……

在一个人的写生中

意识慢慢溢出体外

呼吸也开始有了山峦的形状

贬官文学，东坡肉，把酒问青天

抽刀断水，万古愁，此事古难全

千古风流人物

不过大江东去

一生不过如此，一切不过如此……

山下的小店中

几瓶冰镇啤酒，两碟小菜

不过如此……

所有的沉默……

王建元

所有的沉默不要探问

所有的缘由不能说出

比如星空

比如寂灭前的爆发

有人看见清晨清静的雪

它们从昨天夜里就一直兀自下着，不声不响

你探问，它们下着

你不探问，它们还是下着

……

一个不说话的聋哑人

一个看不见东西的盲人

还有一个装聋卖傻的人

就像不声不响的雪

安静地落在艰深的大海上

大海不声不响

他们不声不响

那些不声不响的人和事

值得我们躬身行礼吗

值得我们从头说起吗

时间，让它慢慢走

人品，看它渐渐露

但不要探问

对你爱的人

对你不得不仰视的人

对你还不想探问的人

至于其它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梦中……

天要下雨

王建元

天要下雨

不管你是打着伞，穿着雨衣

还是光着头，坐着车

天下雨

雨滴打在寺庙顶上

也落在屋檐下的水缸中

一个僧人在雨中洗手，洗脚

一个僧人仍在庙中打坐诵经

洗自己，洗别人

誰也说不明白

说明白又能怎样……

事没摊到你身上

王建元

网上说

画家范曾又结婚了

八十六的高龄

那又能怎样

他不是和空气，也不是水里的鱼

没有什么这个和那个

不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吗

不就是一拍即合吗

至于誰先死，誰后死

誰得到了什么

那都是后话，都是屁话

你有能耐你来啊

誰也别说谁

男人别说，女人也别说

不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

一起了吗

福建也有人，天津也有人

只要有

人的地方

誰也不要说

事没摊到你身上……

作者简介：王建元，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协会员，吉林省文学创作中心、吉林省作协聘任作家，已出版诗集、长篇小说14部，发表各类作品2000余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