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聊斋

                     狐筵

            作者：王文君

        李生者，贝州甘泉人也，精丹青，悦丝竹。中秋夜，携酒泛舟，赏与运河，圆月当空，金风习习，水波粼粼，岸柳袅袅，万家灯火。李抚琴赏月，赋歌吟诗。约舟子共饮，“此佳景，每岁一度，何不同饮一醉？”舟拒之“渡之醉饮，恐仿太白耳”李自酌微醺，登岸归寝。朦胧间，忽闻栾铃恍恍，一驷马香车，急驰而至。一灰衣人叩拜曰“小可昊某，县令之役，遵太公令，请君赴宴”李曰“太公？无曾相识，不便打扰”昊言：“太公久闻公子大名，令小可挚诚相约，况今太公寿辰，备酒席宴请诸仙贤士，望赐一面”。

       李曰“既如此，无可推脱，与君同往之”驷马骤驰，似驾云，无几，见一城府，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门洞比比皆是。近城门，持戟者赳赳而立，见昊，皆毕敬而礼之，昊引李而入。遥见一府衙，威严阴森，近之，有额篆书《东阳县衙》。李暗思：东阳乃漳南之古称，今为何处？见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入之。雕梁画栋，泉池凉亭，好不豪华。一长须翁被搀扶而出，衣华丽，饰珠宝，似员外归隐，随之公子四五，达官显贵，眷属丫鬟，皆戎装丽服，昊一一引荐，大公子，文昌阁学士，二公子，车马司司长，三公子乃东阳县知县，余等尚在私塾……李一一见礼，太公曰“李先生乃当地名流，丹青冠压群雄，墨宝千金难求，今老朽贱辰，犬子虽游走于宦，奈老朽恋于故土，故群聚于此。今聚众仙贤士，幸喜之至，李公不惜贵足践尘垢，赐老朽金面，实乃蓬荜生辉，草庐添彩，望先生勿嫌酒浊肴馊，敬请一醉方休”。李曰“汗颜，汗颜，不才一农夫耳，耳塞目障，秃笔涂鸦，难登大雅之堂，今逢太公高寿，得见贵体及众仙贤，实乃小生三生有幸也”。

         时，师爷言“府衙狭窄，宴席难容，何不设与城上望君楼”一秀才曰：“妙哉，妙哉，逢圆月之秋，瞩妙歌仙舞，饮美酒佳酿，乃人生之乐哉。”知县令移席与城堡。太公携李手而登城。此城广阔无垠，月光如水，一盘根老榆，遮罩数亩。一高阁入云，县令曰“老父年迈，无需登高，城头平坦，宜之。”须弥，宴席就位，金盏银盘，杯盞皆琉璃，佳肴精美，雕镂切刻，美妙美肖，亚如皇庭御膳。时。昊携酒数坛，坛书（东阳好酒）。筵宾入席，酒香四溢，佳肴飘香。酒过三巡，有舞者入，皆霓裳羽衣，翩翩起舞，一丽人，踏月而至，素缟淡妆，起舞婀娜，惊艳四座，掌声如雷。太公叹曰“玉仙子实非凡尘之辈”尔后，一美妇持古筝奏乐；《练霓裳仙曲》。时如祥云升腾，时如龙戏丹凤，时如银河泄玉，时如瑞祥绕月。众者如痴如醉。“此音只应天上有，世间能有几回闻？”李素善丝竹之音，隐有拜会之意。太公道；”夫，青丘胡氏，幼女仙蕊，不习女红，挚爱丝竹。投于碧霞元君塾下，此曲蒙嫦娥仙子梦中授谱，小女习数年兮，略悟微理。君虽凡尘名流，亦难悟仙境之奥.。况仙凡隔世，因缘唯一梦耳，缘分即尽，千载难逢，焉能为师乎？唯君悦耳之”李曰“仙音袅袅，绕梁三日，失之交臂，焉不遗憾终生。”曲终，掌声如雷。众饮皆欢。时一披甲武士，献银鲤一盘，鲤跃浪尖，惟妙惟肖，喻“鲤鱼跃龙门”之意，太公喜曰“白将军善解我意，同饮此杯”一黄衫秀士献锦鸡一盘，皆黄金铸就，雄鸡高唱，寓意“金鸡破晓”太公喜之，言“黄学士高雅，与君同饮此杯”。

       时，白衣舞者，翩翩万福，言“太公寿辰，小仙献灵芝一枚，望太公延年益寿”献一仙草，见紫光莹莹，仙气弥漫。太公悦之，“玉仙子之礼，此乃天地仙草，产与昆仑。夫悦受之。仙子素雅，无缘与酒，自饮此杯以表敬意”一皂服道士，托盘曰“小道唯仙丹两枚，望太公笑纳。”太公曰“佘真人修炼非易，朽受之有愧。敬请同饮此杯”李贪杯微醉，见之，羞言“小可匆匆，无一寿礼，甚是羞愧”太公曰“先生贵为名士，不耻足踏贱尘，老朽焉能求之寿礼？”时仙蕊曰“老父素喜丹青，君子可否赐之”李曰“易之，求四宝丹砂”少时具备，李挥毫泼墨，点刷挑勾，《夜月漳南》顷刻即成。群者皆赞之，席中一秀士曰“李公丹青，名冠一时，勾勒严谨，笔画细密，实为难得之佳品。观君之佳作，实三生有幸也。”李观仙蕊，媚眼流动，楚楚动人，暗有眷恋。挥毫而作《宝光仙蕊图》赠之。仙蕊惊喜若狂，频频敬李。忽闻人声嘈杂，持戟者皆逃窜，昊急报“逃命，豺舅至”时众惊恐，昊现一鼠，大似猫，觅洞而遁；素衣舞者，现白兔狂奔于野，黄学士乃一黄鼬，披甲者，刺猬也，皂衣道士，乃黑蛇。太公，公子，仙蕊皆狐，瑟瑟发抖，急逃遁，仙蕊逃而复返，回望李，遥投一物，取画而逸。李不知“豺舅”何物，躲树后避之。见野狗三四，嗅而至，觅鸡鱼争抢而吠，李怒，取砖二三，吼而投之，中犬首，犬惊恐而散。

          李醒，睡与漳南土阜树下，名“点将台”，口留酒香，腹中饱满。树下狼藉，皆残碗碎盘，死鸡，干鱼也。思梦中“仙蕊”，寻觅，见一洞口，兽迹杂乱，深不可测，悟知狐洞，返树下，有银光闪烁，觅古砚一方，美玉琢就，雕刻精美，一”九尾狐腾云图”依稀可见。湿润易得，底有“赠李”隶书焉，知“仙蕊”授者，袖囊珍藏，思“仙蕊”之貌美，尤恨恶犬扰梦，无奈，对洞而拜，唏嘘而返兮。

                         聊斋书生

                   呓语于鲁腾家园灯下

王文君，网名聊斋书生，山东德州人，务农，小学文化，素喜聊斋故事，因当地位于漳南古邑，有许多神话传说，故闲暇时间偶尔写点小故事，来挖掘漳南野史，使之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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