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圣”在北大荒

———赵强

说起“棋圣”，人们自然会想到聂卫平，因为他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的第一位“棋圣”。1988年3月26日，聂卫平在第三届中日围棋擂台赛庆功会上，被中国围棋协会授予“棋圣”称号。当时的聂卫平以中国主将身份三届豪取九连胜，连续击败日本围棋高手，一再力挽狂澜，展示了中国围棋的最高水平。在当时，正是中国社会走出混乱与动荡全民一意奋发图强，建设国家与完成自我的时代。以聂卫平为代表的中日围棋擂台赛的胜利，完美地契合了当时人民的思想状态，与当时的中国女排、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英雄们一同，成为时代的象征，时代的偶像，为推动中国社会的向前发展提供了巨大的精神力量。在“棋圣”聂卫平的人生道路上，曾有过一段在黑龙江北大荒集团九三分公司山河农场工作三年的磨砺时光。

聂卫平，男，1952年8月17日生，10岁开始学棋，13岁选入国家围棋队，1968年毕业于北京第25中学，1969年从北京下乡到黑龙江省北大荒集团九三分公司的山河农场，当时只有17岁。笔者从聂卫平的回忆文章和民间传闻中得知，1969年9月25日，他与一同下乡的知青们坐了整整两天两夜的火车之后，从北京来到了黑龙江省嫩江县的山河农场，也就是现在的北大荒集团九三分公司山河农场有限公司。到农场的第三天就开始抢收大豆，农场的地块都很大，最远的地笼能长达十来里地。

聂卫平有先天性心脏病，割大豆坚持到900米时就倒在地上干不动了。他曾找到农场连队的干部申请干点轻体力活，连队干部曾说他是藏奸耍滑，无病呻吟。后来见聂卫平确实身体不好后，给他先后安排了冬天铲知青宿舍门口的冰堆、夏天在晒粮场帮忙等轻体力活。在当时的北大荒农场，要找一副围棋是很困难的事情，再加上每天的体力劳动，聂卫平也根本没有精力去下围棋；棋谱难寻，棋友难觅。当时，他以为一辈子在北大荒扎根了，就把陈毅元帅送给他的一套围棋带了去；陈毅元帅曾是国家围棋协会的名誉主席，也曾是聂卫平的忘年棋友。闲暇时，聂卫平有时也在宿舍里自己摆棋。知青们知道他放棋的地方，有一次知青打闹时，把他的棋子当暗器飞镖使用，棋子都被打光了，也成了他的终生懊悔。在北大荒农场时，为了找自己少年时的棋友程小流下一盘棋，他曾背着围棋从山河农场的四分场走到九分场，要徒步几十里路。那是1971年的秋天，他弟弟在信中说北京要举办中日围棋赛，他没向连队请假就偷偷的跑回北京；结果是日期搞错了，提前了一年。他又匆匆地返回了农场。

受到了连队领导的严厉批评和处分。在农场麦场劳动时，他还曾与一位鸡西市男知青因喝水问题打架，被连队领导严肃处理，并在心里打下了悲伤的烙印。在农场连队时，聂卫平给大家的印象是“看着挺傻，心眼儿不坏”。在知青宿舍，因其年龄小，得到了许多女知青大姐的关爱，经常帮她洗衣服；当时也是他引以自豪的一件事，也曾引起了许多大龄男知青们的羡慕。当年北大荒农场的生活条件是比较艰苦的，那时知青们也都年轻，偶尔也恶作剧，去偷老职工家中的大鹅改善伙食解馋。知青们偷大鹅有技巧，将大鹅的脖子一拧，夹在军大衣中，鹅就动不了了叫不了了，几个人掩护一人大摇大摆地穿过家属区；回宿舍后用铝脸盆炖着吃，虽然没有佐料只是放了点盐，聂卫平也是跟着大家吃的很香。

1972年，靠边站的曾是延安时期抗大教员的聂卫平的父亲即将“解放”，将聂卫平召回了北京家中，并联系当上了北大荒农垦总局在京的联络员，任务是尽可能的为北大荒农垦局多买回急需的汽车和钢材等，当时汽车和钢材全国都奇缺，并计划供给，北大荒捞不着国家的计划指标。在聂卫平母亲的帮助下，他为北大荒农垦总局买到50辆解放牌大汽车，也解决了北大荒急需汽车的燃眉之急。这一时期，也是聂卫平休养生息，在北京向围棋高手学习，棋艺进步最快的时期，并进入了刚刚组建的国家围棋集训队。1974年4月，聂卫平又回到北大荒的山河农场，因为它的劳资关系还在农场。这一年，他获得了全国围棋锦标赛第三名，从山河农场调入了黑龙江省体工队。

1982年，聂卫平正式调入国家围棋队。聂卫平在北大荒工作生活三年，劳资关系等在北大荒是6年。聂卫平在他的回忆录《力挽狂澜》一书中写到：“自己之所以能有后来的成就，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自己在北大荒的知青岁月。那段岁月锻炼了自己的意志，使自己的胸襟和承受能力远超常人。”聂卫平还在后来的回忆中说道：“北大荒是我的第二故乡，是在我无处可去时候收留了我……”。他没有抱怨那段知青岁月，而是以非常坦然的心态看待那段岁月，并发自内心的感激那段岁月，也才有了他成名后的几次第二故乡行。聂卫平曾于1993年、1997年和1999年分别带着他的弟子或朋友回到北大荒的山河农场，去看望他的第二故乡。

1993年9月25日，他第一次回北大荒时，笔者正在九三农场管理局组织部任科长，9月25日也是他下乡纪念日，他当天从哈尔滨到九三管理局住一宿才能去山河农场。晚饭后，九三管理局为其一行三人举办了一场小型联欢会，笔者与当时的九三农场管理局机关党委的副书记郭珍一起，荣当了联欢会的主持人，并与聂卫平合影留念。聂卫平，中国的棋圣，其在世界围棋编年史上，已成为百世流芳的经典；北大荒的知青生活，更是他走向圣坛的动力源之一，让人永远铭记……。

赵强，2024年3月8日于秦皇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