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阳今又至 思念忆母亲
文/王秋英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人的一生,在不断的衰老,但世界的发展无穷无尽,千变万化。
一年一度的重阳节又到了,每当这节日的来临,母亲就多次来到我的梦里,与我久别相见,我就很深沉的对自己说,又到母亲的忌日了。时间过得真快,她已在天国沉睡五年了,五年的时间,一千八百二十五个日日夜夜,算起来时间很慢长,却又很短暂。慢长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短暂得就像一瞬间。曾经和母亲相处的时光,和母亲的回忆,却永远铭记,让我记忆犹新……

一、难忘的2016年
我的母亲,于2016年重阳节离世,享年94岁,她能活到这么大岁数,是因为她的勤劳和善良,所以,上天赐给了母亲的高寿,也让母亲在这个传统节日里离世,让母亲永远与这中国的传统节同在,让儿女永远记起,终身不忘。
这一年是我和母亲相伴时间最多的一年,也是我陪伴母亲走完了最后的一段旅程。母亲一生勤劳、朴实、善良,节衣缩食,勒俭持家,吃苦耐劳,走过了人生慢慢的旅程。母亲身体一直很好,热爱劳,九十多岁还到田畈种黄豆、蚕豆,在房屋旁边也种上各类蔬菜,挑水浇肥,常把菜送给乡邻。也深受村民的喜欢和尊重。自从元月份一次井边洗衣、提水回家,不小心摔跤后,从三月份起,身体就一下子垮了。首先,从感冒开始,看医生,吃药打点滴,一打就是一个星期。当时,我在孝感上班,嫂子一人在家,还要照顾两个孙子,只有给医生打电话。嘱托医生每天坚持给母亲打针。医生住居很近,也答应了我的请求。母亲的病情时好时坏,因年龄大,医生也气馁,母亲也觉得没有好转不想治疗。我连续几个星期,每星期六下午从孝感赶回去,顺便给母亲带点吃的,星期一大早就赶回孝感上班。坚持了一个月,最后,母亲的病加重,我辞去了一份心爱的工作,回到母亲的身边,日夜守在她的身旁,让医生为母亲治疗,可还是没有好的结果。医生就建议到大医院去做抽血等其他检查,我说服了母亲,就叫村里关系要好的私家车开车到了云梦一医院,做了几项检查。结果出来了大脑委缩,心脏衰竭等。虽然是这样的坏结果,但我还是永不放弃,我不能望着母亲等死,我每天还是坚持着找医生为母亲治疗,做母亲可口的饭菜,买喜欢吃的水果,加以补充营养,为的是让母亲能够快点好起来。

我每天在母亲做饭的柴灶上炒菜,那六月的南风吹过来,烟雾扑向脸上,没哭似哭,一脸的黑灰。但我的心里很踏实,因为我从未为母亲做点什么。在闲余之时,就想着在旁边菜地种种菜,我对种菜,也有一种喜好,在老家时,一年四季总有不同类的菜吃。二十年没种,对种菜也有一种新鲜感。母亲的菜地,由于长时间下雨,母亲病了无能打理,以前种的菜都被雨水落死,长下了满园的荒草。看到这一切,激起了我的兴趣,就想着何不再重新把菜地整出来,安上苗,播上种,定会有好的收获。于是,我上集市买适宜的苗和种,安上,等母亲好了可方便一点。
于是,我冒着炎热的夏天,顶着火辣辣的太阳,锄啊锄,锄得汗水流,点点滴滴入黄土。锄好了地,挑上肥,那火一样的太阳把我的脸烤得像十七、八岁的大姑娘,红彤彤的。连续被毒辣的太阳灼伤,我的皮肤由白,转化成红,再变成黑,周期性的变化,改变了我的面貌和体质,让我更加坚强。我坚信我的汗水没有白流,所有付出没有白费,在某一天,我辛苦播下的种子会长出新嫩的绿芽,安上的苗,会开花结果。有辛勤的汗水就有耕耘的收获,通过拖肥浇水,终于过了半个月,种下的白莱和白花菜长出了绿芽,其它的菜也茂盛生长。不到两个月,白菜可吃了,白花莱也含苞欲放,满园香。紫红色秋茄开始倍蕾,秋缸豆、黄瓜开始吐丝,看着这一切,我欣慰的笑了。终于能吃上可口的菜了,用菜地的白菜为母亲下面条,在汤菜里给点,色鲜味美,炒着吃,更是一绝。白花菜做着咸菜,是香味扑鼻。母亲的食欲也增多了,病情也有所好转,我就想着把母亲接回孝感,也是两全其美的事。就在八月份,我把母亲接回了家,看着母亲身体还行,有一个家政公司介绍我给别人做一餐中餐,我想着还行,就和母亲商量,母亲乐意的答应了。我每天早上给母亲做好早餐上班,家里有食品,肚子饿了先让母亲吃点,我再回家给母亲做,也两不误。我尽量给母亲调养,买最喜爱吃的水果副食。母亲在家住了五十天,身体调理得还行,母亲怕连累了我,每天吵着闹着要回家,要我打大姐夫的电话,让姐她们来接到她家去。大姐她们也是七十多岁的人,身体虽然很好,但没我细心。无奈只好让姐和姐夫开着电动麻木来接,去玩了十天,就又闹着回家,姐她们只有又把母亲送回家,谁知母亲这一回去,病情复发,我让大姐她们轮流照顾,然后我辞工再回去照顾。母亲的病加重了,我辞工回到母亲的身边,我又乞求医生给母亲延续生命。母亲每天在痛苦和呻吟中争扎、呼唤,一个劲地叫个不停。看着母亲难受的样子,我就试着给母亲热敷,把开水倒在盆里,用毛巾在水里打湿拧干,那滚烫的开水,烫得我直摆手,我只能这样为母亲每天无数次的热敷,边敷边问母亲:“妈,热敷是不要好一点?”母亲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是感觉好一点。”我的声音是深情的,母亲的声音是颤抖的。
看着母亲每天在呻吟中度过,我能为母亲分担什么呢?只有心碎和叹息,再贤孝的儿女也不能为母亲取代这样的痛苦,只有尽一份孝,日夜的守候和陪伴,给予心理的安慰,让她慢慢老去。

二、妈妈最后拉住我的手
母亲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吃饭也咽不下,我每天熬稀饭、面条、羹粉、汤,可只能吃一点,靠打点滴维持。母亲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就不愿治了,我只有在医生那拿药丸吃缓解一下疼痛。母亲每天念叨着她的亲人名字,我的姨妈、舅爷、么姨他们已早世,念叨着我的姐姐哥哥们,特别放不下的是我大哥,他是个聋哑人,三岁发烧病哑,但很聪明能干,自设自做家具、农具、桌椅板凳等等其他工艺。大哥和二哥都在外地打工,我便给二哥打了电话,说母亲病危,让他速回。二哥接到电话,说了一句:“我处理一下,请假马上动身。母亲心里很明白,她怕老在了床上,就要求下地铺。母亲开始大小病失禁了,只有用成人纸尿裤穿着。我每次为母亲擦身,脏了的被单、衣服,重新换上干净的,看着微弱的母亲,食欲不振,我含着泪乞求上苍再给母亲多活一些时日。我每天把事搞了就在母亲身边不断喂水,喂奶,用刀子把水果捣烂,再用勺子塞进母亲觜里。母亲的内脏都已烧坏,躺着难受,我不断的竖起用被子靠着,再不断放下。母亲不断的呻吟声,我的心也酸了,碎了。
母亲时儿糊涂,时而清醒,清醒时不断呼唤着亲人们的名字,不断拉着我的手,要我以后好好照顾我的大哥常常回去看看,不断呼唤常在一起的乡邻左舍。二哥在重阳节的前一天赶回来了,他来到母亲身边,母亲的眼泪流出来了,她的眼神旋转着,这必输是在寻找我的大哥。二哥忍着泪对母亲说:“大哥因工地缺人,老板不放人。”其实大哥因在工地受了伤,还没处理,才没回家,只有这样撒谎让母亲安心,母亲绝望了,也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我和二哥轮流守在母亲的旁边,就在重阳节的这晚,二哥坐在椅子上躺着,我把母亲的脏衣服洗了,快到九点钟,我坐到母亲的身边,她再一次拉着我的手,流着泪,断断续续的说:“女儿,你命苦,我走后要好好的生活,照顾好自己,不要为我难过,不要让我在那边为你担心,我活了这么大年龄,早就该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你二姐她刚六十岁,送走了你的他只有四十八岁……”母亲说不下去,我也声泪俱下,“你要记得常回来看你大哥。”母亲又着重补充了一句。“妈,你放心,我会的,以后大哥老了,侄儿侄媳也会照顾的。”母亲的泪已蒙闭了双眼,我满脸泪痕,泣不成声拉着母亲的手:“妈,您不会这么快就走的,您还有好多话还没对我说,您常对我讲的童年和苦难家史,我还要您讲给我听,我要学您那样坚强。”“孩子,这条不归之路,是每个人的必径之路,我走后,不要难过,不要悲伤,你的细心照顾,求医治疗,让我多活了半年的时间,这是大家和医生都公认的,这半年来,拖累了你,你也累了,有你哥陪着,你去休息吧。”“母亲,那我就去休息了。”
我到了二哥家, 就在母亲家斜对面,和嫂子讲了一会话,就到后房休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十一点,二哥急促走到窗前喊我:“秋,妈不行了,你快起来。”我随声起身,泪水哗哗流下,跑过去,跪倒在母亲的跟前,看着母亲快停止了呼吸,微微的一点心跳,我拉着母亲还发着热的手:“妈,你怎么失约啊,你说好不会这快就走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呀?妈,你说话呀,你不要丢下我啊!妈……”我哭着,喊着,叫着,拉着手摇晃着,只看见母亲闭着的双眼流出两行热泪。母亲慢慢地松开了我的双手去了,我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妈……妈……”


王秋英 网名水中月, 1962年出生 ,热爱生活,热爱写作,善于唱歌跳舞,向往诗和远方,快乐无忧。作品发表在《孝感晚报》、《楚天都市报》、《湖北纪实特搞》、《生活文艺家》、《豫粤名家书画诗词平台》等媒体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