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著名诗人孙淑芝

诗歌选刊（十一）

亏欠使我终成遗憾

作者：孙淑芝

我认为

人啊

亏欠谁

都不可以原谅

尤其是

不能亏欠父母

若当初

稍微不小心

那怕做差一丁点

将是永远

挥之不去的纠结

将成为

一生一世的遗憾

2014年

农历腊月初三

这天下午

弟媳妇电话说

三哥

快回家来

娘病了

不轻啊

我心里想

骗我骗我骗我

我才回家不几天

三天前

娘还好好的

怎么一轮到你家

就病了

唉

习惯了

习惯成自然

我们家有事

老的少的大的小的

都找我

按照个别

兄弟姊妹所说

我有本事

我聪明

我接了爸爸班

我命好

我当了官

我在外面玩也挣钱

时间一长

所以才会使家人们

把事事都找我

当成了真真的

理所当然的当然

这年

因为我

退居二线

已超过了五六年

不上班

没事干

我便

学车买车驾车

三天两头往家跑

城里乡下

两头玩

而实际

是我

家里有心事

我娘

九十五岁了

过去工作忙

回家次数

多了少了有借口

如今没事了

无官一身轻

自由自在心情好

有道是

娘在家就在

我愿天天往家跑

小时候

我爱吃娘做的

娘老了

她爱吃我做的

我心里想

哎呀妈呀

你这是

要把你三儿子

恋恋到老苗啊

你怎么

怎么一时一刻

对俺

都离不了

电话又响了

又是

弟媳妇打的

不是

是大哥打电话

电话那头

只听大哥

急急忙忙

哭哑着嗓子对我喊

老三

快回来吧

我心里

有底

大哥对我

从不会撒谎

坏了

不好

于是

我赶紧开车

往家跑

这次没错

娘真的是病了

大哥

在街门口直转转

二姐和妹妹

都在炕头上

守着娘

只看见

娘已闭上眼

嘴巴里呼呼

呼呼地

往外直倒气

看样

娘的病

是真不轻

二姐

对娘大声说

老三回来了

妹妹

对娘大声喊

俺三哥回来了

我

我凑到娘的跟前

连喊一声声

娘娘娘

听到我

一声声呼喊

只见娘慢慢

睁开了眼

见此情此景

我心里特别欢喜

心里想

娘还有救

但愿

老天多保佑

这时

四弟媳妇

从外面回来了

我对她说

弟妹

叫医生吧

四弟媳妇说

叫了

医生说

娘年老病重

针都恐怕难打上

已不可救药了

劝我们准备后事吧

所以怎么求叫

人家医生

都高低不来了

这时间

娘的眼

又闭上

我们轮流

再怎么喊

也喊不应

我判断

娘真的是

寿终正寝

到时限了

于是我

我下达了命令

叫小妹

回老屋烧炕

我们很快

把娘搬回了

她自己家中

大哥和四弟

从外边回来

齐跟我说

找医生不来

咱不行就

送娘上医院吧

我我我

半天没吱声

只是泪流

如泉涌

这时

这时

兄弟姊妹

都等我做决定

我扒了扒娘的眼

我听了听娘的胸

我我我

我放了声

娘啊

娘啊

我的

亲娘啊

从娘命归西天

办完后事这多年间

当闲下来的时候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

总有一些遗憾

在我的心头

绕来绕去

挥之不走

使我万分纠结

妈妈老了老了

我不该让她老人家

轮流赡养

妈妈养活了我们

兄弟姊妹七个

而我们七个

却没养活了

一个妈妈

我们真是

真是无能

妈妈老了老了

我不应该

安排她到

南山大姐家

把大姐累病了

把大姐累倒了

把大姐累的

先妈妈而走了

妈妈老了老了

我就应该安排

专门由大哥照顾她

大哥的脾气

多好啊

大哥对妈妈

总是百依百顺

他能每顿饭

亲手一勺一勺

喂妈妈

妈妈老了老了

我就应该

多安排她到妹妹家

妹妹照顾她

多细心呀

她总是白天晚上

在妈妈身边

陪伴与她

妈妈老了老了

我就应该

把她亲自接回家

我就应该

天天如此给她

做好吃的

烧好喝的

我就应该每顿饭

学着大哥样

一勺一勺

来喂她

妈妈老了老了

我就应该

把她搬到我的小家

让她老人家

看看我的儿子

她的孙子

让她老人家

看看我的孙子

她的曾孙子

妈妈老了老了

我就应该

亲自给她穿衣服

不对

我就应该

让我的老伴

她的儿媳妇

亲自伺候与她

妈妈老了老了

我就应该

我就应该

白天晚上

白天晚上

守候与她

妈妈呀

妈妈呀

对不住啊

对不住啊

我的亲亲的

我的爱爱的

妈妈

妈妈

作者简介：

        孙淑芝，一个退了休的小老头，热爱并且写下来一个个微信聊天段子，不成体统，为好友消磨时光，也为己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