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文/诵/寒冰枫诺

我的母亲在娘家排行老大，母亲嫁给我父亲的那一年，不幸的是我的外公遭遇车祸意外去世，这从天而降的横祸，一下子就把顶梁柱给折断，避风挡雨的房子就倒塌了，家也就散了。外婆带着母亲的弟弟妹妹们一步三回头，离开了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故土，改嫁到了远在宝鸡眉县，把她的女儿留在了小山村，把她的牵挂留在了小山村。

母亲虽然有弟妹，可他们已经远去了，母亲也算作是个孤儿，因为母亲没有娘家可回了……

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母亲虽说排行老大，却没有进过一天学堂，是个不折不扣的文盲。

周围的邻居对母亲的评价是：母亲遇事没有头脑，没有主见。对谁就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把一切告诉别人，人家听多了，就会心烦，嘟囔着：“谁稀罕你家那些破事！”母亲对任何人都是真诚的，对自己的儿女更不用说了，每次接到我的电话，母亲总是说着一大堆不痛不痒的话，从昨天吃的什么到今天家里都来了谁一股脑儿倒出来，也不管人家要告诉她什么事情。通完电话后，我总会下意识地瞅瞅手机屏幕，在心里嘀咕一声：这个月话费又涨了。

我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位没有个性、没有特点的人。可是在儿女的心目中，母亲就是一座巍峨大山，更是儿女们避风的港湾。

母亲在年复一年地操劳中渐渐老去……

岁月就这么一天天流失着。随着社会经济飞速发展，新生事物瞬息万变。可是在故乡的那几间泥土房里，在那个昏暗的厨房里，母亲依旧坚守着她的锅锅瓢瓢、盆盆罐罐，坚守着她的锅台、水缸。灶前一把，灶后一把，几十年如一日。

每次我回到老家，都能再次感受到儿时的记忆，那种烟火气息是无法抹去的精神烙印。记得那时候缺衣少食，家里有个大发小事招待客人，母亲总是能用仅有的食材做出各种美味来，馋的我们兄妹几个围着锅台前后转悠，直咽口水。有时候母亲看我们实在嘴馋，遇到有多余的“美味佳肴”，母亲就会用小黑碗给我们每人盛上一点，我们就蹲在在灶门口吃得满头大汗……

现在条件好了，可母亲关爱孩子们的心却一点都没变。节假日我回老家，母亲总要提前把被子晒好，把我用过的拖鞋、牙刷、水杯又拿出来，重新摆好。一个人整晌整晌地在厨房忙碌，依着我们的口味做出各种味道，餐桌上那一盘盘菜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荡漾着母亲的味道。

我知道对于我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母爱是一种奢侈品，弥足珍贵。我已经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作为儿女，我们也不想这样做，也想让她老人家好好歇着，可是似乎只要我们回来，老人家再忙也都是开心的，如果我们不让她这样辛苦忙碌，反而就像是在抢夺属于她的“幸福”。我记得读过一篇文章《把洗碗留给母亲》，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每次离开家回单位，母亲总是巴不得把家里吃的、喝的、用的全装上车， 然后目送我们到路口，直到车子开到她看不见的地方。每次我都假装风轻云淡，其实是不敢回头，只能透过后视镜看着母亲单薄孤独的身影。我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在母亲的目光里，在故乡的风雨中，任思绪飘向远方，飘向远方……

有句话说得好：“妈在，家就在。” 世间再美好的感觉都抵不过回家叫一声妈。我时常在想，人活一生，什么最重要？我觉得是情。无论亲情、友情、爱情，人与人之间就是因为有这种情分，生活才有灵魂，心灵才有归宿。我不敢想象也不愿想象，如果有一天没有了母亲，会是怎样的……我更愿意珍惜、呵护这种质朴却又能涤荡人心的情愫，用心、用情去尊重、陪伴、理解、孝敬老人。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这就够了！

   2023年国庆节    随笔

作者简介：寒冰枫诺，陕西商洛柞水人，中学英语高级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