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轮回

       最近，母亲经常跟我念叨：“人老了是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她念叨次数多了，我也不厌其烦了……此时的我突然间发现：她的动作变得缓慢，挺拔的脊梁不知道何时已经开始佝偻。喔。母亲真的老了！

       前两天，母亲打来电话，关切的问：“你家年货忙怎么样了？”我们家乡过春节忙年货无外乎是：包包子、炸肉圆、夹藕饼……我了解母亲的性格，无论事情怎么多她都不愿麻烦人，包括我们姐妹俩。我忙回答：“妈，我计划周六下午开始忙年货。您就什么都不用做，等做好了我就周日给您送过去。”母亲听了我的回答，感觉连笑声都不一样了。

       在我记忆中，母亲一直是精明强干，家里家外一把手，而现在，忙年货对于她而言都是一件偌大的困难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拉开窗帘，看到雪花在半空中飞舞，楼顶，道路积压着一层厚厚的雪，我看着赖在被窝里的爱人说：“下雪了，雪下的很大，爸妈家今天还要去吗？”“去啊，昨天晚上与爸妈不是就说好了。”爱人回答的毫不犹豫。

       临出发的时候，我给母亲打去电话，母亲告诉我：“你父亲吃了早饭就去村头等你了。”爱人听了撇头看了看我，让我显得惭愧。

       爱人驾车小心谨慎缓缓前行。我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欣赏车窗外如诗如画的雪景，何其惬意！窗外完全就是一幅洁白的画卷。飘飘洒洒的雪花在空中漫舞着，有的在飞翔，有的在盘旋，还有晶莹剔透的雪花直直坠落在车玻璃上，如同梦幻中的精灵在跳跃着。路两边如卫士般的树上铺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被子，特别是松树枝上压着厚厚的积雪仍然屹立不倒，不仅慨叹：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啊！这雪景怎么能如此之美轮美奂呢！真的不枉此行。”我在心里兴奋地叫喊着，全身心地陶醉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这时，母亲打来电话：“刚刚我到村头找了一趟你爸，村头一个人影也没有……”

       父亲原本在医院上班，退休后单位仍然继续留用，期间出了车祸导致脑外伤后症状就像老年痴呆患者。他只要知道我们回家，都会到路上迎接我们。有一次，父亲知道妹妹回家出来迎接，先是走到车站站一会，没有见到妹妹，他就一直走了二十几里路找到妹妹家，见妹妹家没人又徒步往回走，急的我跟妹妹天黑还开车到处找父亲……想到这我急着对爱人说：“我们走小路吧，这么大雪，真不知道我爸去哪等了，这地面很滑，万一……”我没敢说下去。

       我们顺着高速路旁边的便道一直往前开，再前面便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已是白茫茫一片。我们就这样边走边向路边搜索着，一任车轮在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足迹，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渐行渐远渐模糊。车离村庄很远，我远远就看到父亲在翘盼着。我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呵，我怜爱的父亲！

       接父亲回家后，母亲打开我送去的年货，眼睛直直的望着，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我懂她要说什么。我调侃着对母亲说：“妈，我现在做面食已经毕业了，再锻炼锻炼就很熟练了，以后家里的年货我承包了！”

       临走的时候，父亲仍然要送送我们，怎么解释，怎么说父亲都坚持一定要送。实在没有办法，我开着车，爱人陪着父亲走，他们俩并肩向前走着，脚踩在雪上，发出有节奏感的咯吱咯吱声，仿佛在演奏一首爱的交响曲！

作者简介:

       李兴荣，笔名李欣芸，江苏省连云港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江苏省连云港市灌南县中医院司法鉴定所。曾在市级多家刊物发表过散文《十七岁那年》，散文诗《怀念不如相见》,《深秋的雨巷》,《分享快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