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陈国勇系列散文作品之《头一个月开支》

作者 陈国勇

    1974年3月8日，我和十几个刚毕业的男生来到南刘屯第一生产队出工，每天上下午来回走十多公里路有韩家后街跑老稻田（如今的五金城），8小时在稻田地干刨稻茬、夹风寨、叠埂等活计，那些天新上班的我们，最关心的就是自己被定几分，每月能开多少钱？

    盼到了4月15日，自己3月份开了九块六毛钱，才得知评级标准是：新出工的初中毕业男生定为：五分，新出工的高中毕业生和新过门的媳妇一样定为：五分五。当时南刘屯大队工值实行“最高十分定级制，按每劳动10小时计算每个人的劳动所得。我们九个初中毕业男生有八人定为五分，一人定为四分五；两名高中毕业生定为五分五。我们一队的工值是：十分两元。自己三月份开支“24天×8小时×2元工值×5分×0.5（留作年底分红）＝9.6元。

    晚饭过后，自己兴冲冲地把九块六毛钱交给了妈妈。“咱家九口人，又多了一个劳动力！”家里父亲、大哥、大嫂、二哥上班，我出工，妹妹上学，还有三个学龄前的侄女。妈妈患有气管炎的老病根，整天拖着疲惫的身子，起早贪晚地看孩子做饭、缝补浆洗。我出工以后，帮着妈妈看孩子、担水、劈柴、洗衣服、干家务少了。透过妈妈的笑脸看上去更加蜡黄消瘦了。爸爸提议给母亲增加营养：每天喝1斤牛奶。第二天早上，大孙女冬云为去韩家前街排队，给奶奶买来1瓶牛奶，母亲眼含热泪咽下后说：“吃饭就够营养了，我喝牛奶白搭……”从那以后，母亲拒绝了补养。

    遗憾的是1976年大地震夺去了在家的母亲、妹妹、大嫂和两个侄女的生命。曾记得妈妈常说她自己瘦得像朝鲜电影《买花姑娘》里顺姬的母亲，如今仔细地回忆，母亲很像中国电影《高山下的花环》王玉梅扮演梁三喜母亲的形象。愿妹妹、大嫂和两个侄女们在天堂替我们多多孝敬我那可爱的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