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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些事(中篇小说)
作者:甄西同
文学总监:阿紫
文学总编:玫瑰
(一)
天刚蒙蒙亮,“花裤头”队长仕奎就把挂在生产队中间大槐树上半截犁铧敲响了。
响声把大槐树上栖息的两只鸟惊醒,瞬间飞得无影无踪。
沉睡的村庄开始苏醒了。
“吱扭”开房门声,咒骂声随着未消失的铃声从各家各户传出。
社员极不情愿从家里走出来,嘴里嘟囔着:“这秋收秋种忙完了还不叫人歇歇,想把人累死?”
说话快嘴快舌,人高马大的桂花出门时把屋门猛一关,像似把一夜的怨气撒在破旧的木门上,发出“咣当”声。响声把门栏上屋檐下几块土疙瘩振落下来,落在她身上。她嗔怪看了一眼晃动的门框,掉下的土沫飘进眼睛里,她用手揉着发疼的眼睛,一边骂道:“奶奶个熊,啥时候能痛痛快快睡个安稳觉。”
桂花一边拍打着衣服的土,一边与人打着招呼来到大槐树下。
虽然刚开春,天气依旧有些冷,房前屋后树枝上的芽蕾已开始蠢蠢欲动,屋檐下歇息的麻雀被人们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惊醒,纷纷飞出来。弥漫在空中的雾被走动的人们扯撕得支离破碎。
不知谁家的一条小狗跟桂花身后,桂花时不时用脚踢它一下,小狗吓地“嗷嗷大叫”,继而又跟在脚下。“嫂子,这是不是你家喂的小狗?和你怪近乎呢。”
“不是我家的,不知从哪里跑出的野狗。”
“养个野狗也行,时间长了有感情,我哥不在家有人爬你家墙头,狗会咬他的。”
“去你的,你这一辈子找不到好婆家。”
“听说狗通人性,柱哥不在家的时候,狗可以给你暖暖被窝,但要注意别叫狗爪子挠了。”
“哈哈,哈哈。”
一声嘹亮的孩子哭闹声从庄中间一户人家传来,声音比铃声清脆、高亢,催快了人们的脚步。
“好了,好了,都到齐了,安排正事。”
“花裤头”队长打住了人们的嘻哈声。
顿时前来上工的社员停止了说笑声。
按辈分桂花叫“花裤头”队长爷爷,她不敢犯上,但又憋屈地慌,自家男人刚请了两天假,两人正在被窝里做着造人运动,不料上工铃声响了,不知咋地这铃声特别响,刺耳。像挂在桂花家院里。似锥子扎在桂花心上。
庄上和桂花一般大的媳妇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可自己的肚子像打不进气的皮球偏偏的。男人在百余里外的煤矿上班,一两月才回家一趟,不像别家男人天天在女人身上腻歪,搞得女人整天像霜后的茄子蔫蔫的。自己倒好不用和男人天天腻歪,落个身子干净可这不行啊,女人嫁给男人就是为了生孩子,为男人家延续香火的。一个家庭无论男人在外做着多么漂亮得活,干着再体面的工作,只要没孩子那是丢人的,抬不起头,甚至走在大街上你是被人看不起,会躲你走。
最让桂花心里难受的是,有的妇女在奶孩子时故意(桂花认为)当着她的面,看见人家那鼓彭彭的一对奶子,不由自主的用手摸摸自己还没桃核大的奶头,心里头不是滋味,特别是听见小孩吃奶发出的声音,她浑身上下像爬满了毛毛虫,不知用手挠哪里好。她想天天和男人在一起,可上班的时间不允许且男人上班的地方离家一百多里路。她曾想等自己生过孩子再让男人去上班。
男人说:“那矿是咱家开的。”桂花不再瞎想,只要不提孩子两字,到也落个心里清静。男人虽然一、两月才回家一趟,但小别胜新婚。所以昨天男人回来,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夜。今天早上刚要再做造人运动,上工的铃声敲响。桂花心里显然不高兴。
高兴也吧,不高兴也吧,反正桂花来了。
虽说桂花人高马大,性格泼辣,但心里头没底气。
桂花所在的生产队叫青河大队,源于庄前有一条又宽又长的青河,据说这条河有年头了。一百年前居住这里的人们为防止外侵人员开挖的,原来只是一条沟渠,由于天气旱涝,每年这里的人们都要清淤一次,渐渐河宽了,底深了。
再后来地区和县里组织大规模民工进行多次开挖,光二滩长度达50余米。正是这条河给两岸的百姓带来了福泽,有一年秋天发洪涝,正是这条河把肆意的洪水泄入微山湖,使这里的人们免遭更大的痛苦。
青河大队和全国农村其它大队一样,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七十年代各生产大队分成三个或五个生产小队,每个生产小队有一名队长负责安排农业生产,设有妇女队长,记工员、会计、仓库保管员等。
每个生产小队在庄中心空闲的地方栽一根柱子或在树上挂半截废旧犁铧头。
生产队长早早起床站在犁铧头下面,用一段铁棍或石头瓦块敲打,发出“铛铛铛”声音,伴有队长浑厚而又嘹亮的声“起床了,该上工了。”
“花裤头”队长见社员到齐了,领着大家朗读一遍“老三篇”,然后根据时节安排一天农活。
人们渐渐习以为常,一听见铃声,都会自觉来到槐树下。敞着怀的,解着纽扣的,趿拉着鞋的,端着饭碗的,甚至怀里抱着吃奶不松开嘴的孩子。
“花裤头”队长这一雅号是桂花给起的。
那天早上,天空中弥漫着大雾,桂花起床后拿着便盆来到屋后菜园浇菜,一股股骚腥味直呛鼻子,她连打了几个喷嚏,一抬头影影绰绰见一人走过来,“这么大雾的天是谁?”她自言自语道。
渐渐桂花看清了是队长仕奎,忙问:“大爷爷起这么早?”我溜达溜达,看看庄后坑塘该不该清理清理,现在大伙闲着没事,各家各户的稻草也编织的差不多了。”
队长走到桂花跟前,桂花“噗呲”笑起来,说:“大爷爷,您老人家怎么把俺大奶奶的大花裤头给穿上了?”仕奎低头一看,“哎呦”一声,慌慌张张跑了。
那几天,仕奎天天派桂花干些轻巧活。
桂花天生就是肚子里搁不住话的人,时间一长,还是慢慢传出来,只是社员背后喊罢了。
桂花来到槐树下,刚要朝“花裤头”队长发火。
一旁叫大丫的拽了拽桂花说:“嫂子,刚才队长说了,从今天开始凡迟到者扣一个工分。”
“看来嫂子你再也不能搂着俺哥睡到太阳晒糊腚了。”
大丫嘻嘻哈哈说道。
“去,去去,死妮子,找个婆家远远地,永远别进俺的庄。”
“花裤头”队长走到桂花面前说:“他嫂子,你今天来晚了我不怪,以后可别在来晚了,要扣工分的。”桂花点点头。
从那时起,桂花不能听到铃声,铃声像一根绳索紧紧拴她的心。有一次夜里,桂花睡得正香,梦见自己男人回来了,没来得及与自己亲热,一阵铃声响起,铃声格外赤耳。伴随着脚步声、嘈杂声,还有队长公鸭般的喊叫声:“快,快抄家伙,二柱家失火了。”桂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水火无情,慌忙中,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裤子。她伸手往床头柜摸火柴,擦了几次才把煤油灯点亮,把裤子穿好,随手从地上拿起洗脸盆跑出院子。
一股被烧焦伴有霉味的气体弥漫在空中,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桂花踉踉跄跄跑到二柱家,二柱家早已被前来救火的人围了个里外三层,她试了几次往里挤,想挤进去帮二柱家做些力及所能的事,可她失败了。
一场大火把二柱家烧了个精光,原因是二柱半瞎的娘在晚上堵锅门时,锅底下的火星没被浇灭。
从那时,桂花晚上睡觉总怕听到铃声,甚至用棉花把两个耳朵眼堵上。
一年冬天,桂花起床去厨房做饭,发现灶柴里躺着一个人,头上蒙着衣服,她吓了一跳,院里大门拴得好好地,怎么过来一个人?她找来邻居把那人头上衣服扯开,见是自己男人。她哭笑不得。
原来男人想她了,半夜跑回家,不料大门拴得死死的,男人爬过墙头,堂屋的门也拴得死死的,拍打窗户怕声音大惊醒邻居,声音小屋里又听不见。男人只好躲进厨房柴窝里睡,本想着来家与桂花亲热亲热,天不亮再回去,没想到连堂屋都没进。
男人爬起来,拉着桂花往堂屋里拽。槐树上的铃敲响了。
男人还想要,桂花掰开男人的手说:“我去上工,等你下次回来让你吃个够。
生产队里缺少一名妇女队长,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花裤头”队长在队里辈分高,对女人不易管理,管理轻了,没人理会,管理重了又怕失尊严。生产队里报大队部增设一名妇女队长。
“花裤头”队长提议,二白等人支持。原因是二白在队里有绝对发言权。二白的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负伤后回家受到生产队特别待遇,就这全家跟着光荣,无形中二白的地位往上涨。
队里原提议二白当妇女队长,二白的爹娘不愿意,说一个黄花大闺女不能狠抛头露面,将来不好找婆家。
桂花当之无愧。
就职那天,桂花说:“队里的大闺女、小媳妇、老娘们都给我听好了,咱们不比男爷们差,男爷们能做到的咱们也能做到,他们身上有啥,咱们身上有啥。”
人群中有人说:“那能一样吗?”
“啥不一样?只是功能不同,他们一天三个饱,咱也不差,他们拉屎尿尿咱也会,总之不差他们。”
桂花和二白找到“花裤头”队长说:“从今往后,你们男人能干的活,我们女人一样,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女人能顶半边天。”“好,就冲你说过的话,我会安排你们。”
“花裤头”队长当然高兴不得了。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甄西同,山东省鱼台县人,济宁市作家协会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2021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先后在省、市级报刊杂志,新媒体、公众号发表小说散文诗歌二百余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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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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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胡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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