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啊，东山》连载三

    黑茶山空难(二)

 作者  安建成

朗诵：亚楠

总编：玫瑰

       王若飞，贵州安顺人。早期中共领导人之一。年轻时，参加过辛亥革命和讨伐袁世凯运动。为寻求真理和探索中国未来出路。曾到日本、法国，苏联勤工俭学。在巴黎与陈延年，赵世炎，周恩来等发起成立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和旅法共产党早期组织，积极从事马列主义宣传。成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先后任豫陕区党委书记，中共中央秘书长，江苏省委常委、省委书记，宣传部长，农民部长。

        王若飞眼见年轻俊俏的李培芝，不禁怦然心动。女孩正值青春韶华，见到帅气的王若飞，亦感到脸红心跳，难以把持。在长期的革命斗争接触中，经相互了解，互生情愫，结成伴侣。

       婚后，两人双宿双飞，被党组织派往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留学。回国后，李培芝负责编辑《工人周报》，王若飞则飞赴上海，领导上海工人运动。李培芝则随贺龙南下洪湖地区革命根据地发动群众，开辟对敌斗争。因叛徒出卖被捕，出狱后，李培芝赴上海与丈夫一起领导工人运动。随后李培芝又被共产国际派往红二方面军，担任红军第25师政治部宣传科科长，主编《反帝周报》、《红旗日报》，掌握宣党的传喉舌。

       1927年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四一二政变”，大屠杀革命志士。上海工运领导人陈延年被捕。王若飞参与营救陈延年失败，陈延年遭国民党反动派残忍杀害。紧接着中国共产党第5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央委员王若飞被捕。

        王若飞在狱中。

        若飞身陷囹圄，铁窗6年，受尽折磨与摧残。但他坚贞不屈，在狱中继续同国民党反动派进行坚决地斗争。他领导狱友，进行绝食，抗议敌人残酷迫害革命志士，写下大量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光辉著作，在狱中写下《生活在微笑》:“死里逃生为斗争，铁窗难锁钢铁心”以达观的乐观主义精神对敌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

       为了得到重要情报，消灭我党地下组织，敌人对王若飞严刑拷打，威逼利诱。浑身鲜血的王若飞始终守口如瓶，严守党的秘密。见他软硬不吃、坚如磐石，狡猾的敌人导演了一出假枪毙的闹剧。

       深夜，王若飞被押出牢房，在前往刑场的路上，他昂首挺胸，毫无惧色。闻听背后枪栓被拉得哗哗作响，传来敌人叫嚣:“招不招？不招就开枪了”。王若飞转过身来，面对枪口，目光如炬，面带蔑视的微笑，脸不变色心不跳，坦然自若:“开枪吧，刽子手，我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旧秩序即将灭亡，新世界必将到来，革命者是杀不完的，开枪”王若飞怒吼一声。恐吓无效，敌人又将王若飞押回牢房。

       蒋介石认为王若飞“可堪大用”，对王若飞抱有幻想。命傅作义、阎锡山说服王若飞，劝他“改邪归正”。王若飞大义凛然:“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为了真理，革命者能付出一切，我身为共产党员，为了共产主义献身。我感到无尚光荣”。

      我党想尽办法营救王若飞，中共南方局妇女组组长李培芝赴太原，同党组织一道，营救丈夫王若飞。

       在党的营救下，王若飞出狱，回到延安。担任中共陕甘宁边区委员会宣传部长，八路军延安总部副参谋长，中共中央秘书长等重要职务。

       1946年9月3日，抗战胜利。为了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王若飞与毛泽东、周恩来，在美国驻华大使赫尔利，国民党代表张治中陪同下，离开延安，赴重庆同国民党谈判，签署了著名的“双十协定”。

       与会期间，王若飞代表中共方面出席在重庆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会议，按照党中央的要求，既坚持原则，又掌握灵活的斗争策略，在改组政府和国民大会等重大问题上，团结各民主党派同国民党独裁政策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

       4月8日，王若飞率中共代表团就宪法，国民政府组成等问题同国民党谈完最后方案，准备同秦邦宪(博古)乘飞机回延安，向党中央汇报请示工作。临回延安前，他向周恩来深情告别:“一切要为人民打算。”两位老战友洒泪作别。

        7月6日，叶挺将军闻讯，请示了周总理，找到王若飞，要求同机回延安。于是王若飞、叶挺将军一家，秦邦宪(博古)邓发乘飞机前往延安。

       叶挺将军牺牲前被国民党反对派囚禁5年。在狱中，他写了荡气回肠，著名的《囚歌》。他是我党，我军著名的新四军将领。他的牺牲给我党造成了重大损失。

       这天早晨，李培芝从屋里出来，天色晦暗阴冷。她裹紧了大衣，束紧围脖，心里感觉有些异常，似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她心里暗想，“冬天雨夹雪，雨雪间，无休歇”见此天象，李培芝不免心中忐忑。

       一架美军运输机在阴云密布，狂风呼啸，雨雪交加，雷鸣电闪中飞往延安。

        延安机场。

        1946年4月8日。毛主席拖着病体和朱总司令，刘少奇等中央领导同志专程到机场，迎接王若飞、叶挺，秦邦宪(博古)，邓发乘坐的专机。百姓们随往，场面蔚为壮观。

       天公不作美，延安上空阴云密布，风卷残云，时而雷电交加。不久，下起了雨夹雪。毛主席抬头看了看天，眼望恶劣天气，不禁担忧，急切地等候王若飞一行的到来。这架载着中共重要领导人的飞机，从重庆起飞，直达延安。本来中午可达，时值下午4时未见踪影。人们不禁疑窦丛生:“气候恶劣，无法降落，返回重庆？”正当人们急切之时，远远地隐约传来飞机的声音，人们在模糊的视野中，发现了飞机的踪影，正当人们欢呼雀跃，却发现飞机掉转机头回飞。飞离延安，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人们视野，不知去向。

       毛主席立即通电重庆，得知飞机并未返航。立即为不祥所笼罩——飞机上可是有王若飞，叶挺，博古等民族英雄。

      很快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王若飞乘坐的飞机失踪了。王若飞等人，安危极其重要。搜寻无果，却得到重要噩耗——山西省兴县黑茶山地区，发现一架飞机残骸。

       王若飞，叶挺乘坐的美军(C一47)运输机，在黑茶山撞山失事。王若飞、叶挺全家、秦邦宪、邓发和美军机组四人等17人全部罹难。造成震惊全国的黑茶山“四八”空难。

       原来，飞机在阴云中飞抵延安，怎奈上空乌云翻滚，雨雪交加，地面情况，难以辨认，飞机在延安上空反复盘旋，伺机降落，终因无法着陆。美军飞虎队驾驶员“兰奇上尉”心急如焚，紧握操纵杆，拉起升降舵，只好飞离延安，消失在云山雾海中。

       飞机在雨雪中艰难飞行，欲返航重庆，怎奈油将耗尽，飞回重庆，已不可能。兰奇只好驾着飞机伺机在山西太原降落。不成想，飞机驶到兴县，气候愈加恶劣，黑茶山阴云密布，浓雾笼罩。飞机在云层雨雪中，顽强飞行。山下村庄的人们在黑洞洞的雨雪中，只闻机声，不见踪影，此时，飞机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在风雨中飘摇。

       美国飞虎队飞行员兰奇上尉瞪着血红双眼，密切注视前方。他屏住呼吸，极力地控制着抖动的飞机，紧张地看了一眼水平仪(Attitudei  cator)，“不好”！兰奇心里暗暗吃惊，他知道，飞机迷失了方向，巳经失控！这是驾驶员最不愿看到的。

       兰奇指示三位随机美军士兵:“密切注意监视，发现情况，立即汇报”机内人员情绪波动，随着机身剧烈颤抖，愈演愈烈，兰奇上尉大脑一片空白，视线模糊，呼吸急促，瞳孔放大，肌肉紧绷，感觉喘不上气来。他明白，世界将远他而去，面对死亡，受空间限制，关闭了生命希望的窗口，剥夺着人们一切试图逃生的努力。他眷恋着这个世界，思念着父兄妻儿，但只能面对坐以待毙。他焦虑，恐惧，绝望，浑身无力。心狂跳着似要蹦出体外。脑海中急速地流转着人生的重要时刻和画面感最强的片段。幸福与痛苦，恐惧与绝望。这时兰奇已泪流满面。飞机以三四百公里不到0.1秒的速度，击向黑茶山——瞬间归零。飞机上的人们只觉眼前一黑，瞬间如粉末般，烟消云散，坚硬的机壳瞬间粉碎，飞机坠毁，酿成了震惊海内外的“黑茶山”空难。

       山下村庄的人们似乎听到微弱的声音由远而近，隐隐约约见一架飞机飞来，片刻急速冲向山峰。猛听“轰隆”一声炸雷，飞机瞬间粉碎，拖着黑烟坠毁。目睹空难的村民，心灵大受刺激，整个人僵硬地惊呆了。村民们不知道，这场空难，震惊全国。机上是中国共产党早期卓越的领导人，“王若飞、叶挺、秦邦宪(博古)，邓发以及美军驾驶员，兰奇上尉，四名美军机组人员，同机17人在空难中全部罹难。

       贺龙、吴新玉(时任边区主席)，李井泉，谭政文等晋绥边区及公安总局的主要领导20多人，奉命到现场搜寻。“多位中央领导一起遇难”，贺龙及其他干部战士见此惨状，痛哭不止。

        黑茶山与延安只隔黄河，但那一带全是森林，为将烈士遗体运回，中央命部队赶紧修路，最终还是美军观察组派飞机将烈士的遗体运回延安。

       在“四八烈士”遗体运往延安途中，刘少奇目睹王若飞等烈士遗体残缺不全，被烧的面目全非，失声痛哭。

       4月18日。晋绥边区党政军领导和万余名群众哀送“四八”烈士灵柩回延安。美方机组人员兰奇上尉等4位美军人员，遗体由延安运往重庆。

      中共中央组成了由毛泽东，朱德，刘少奇等26人组成的治丧委员会。

       重庆成立了由周恩来等119人组成的陪都各界追悼“王秦叶邓”追悼大会筹备会。追悼会上周总理致悼词。他想起与若飞分别，王若飞说的那句话:“一切要为人民打算”时，声泪俱下。

       上海成立了由宋庆龄等30多人组成的治丧委员会，进行悼念活动。

       延安追悼会，毛主席为失去亲密战友悲痛欲绝。朱总司令，刘少奇等中央领导同志默默垂泪，毛主席为“四八”烈士亲笔题词:“为人民而死，虽死犹荣”，和《像“四八”被难烈士致哀》祭文。朱德，刘少奇等中共中央领导人亲自执绋安葬烈士，在机场旁修建“四八”烈士陵园。

       1946年4月18日，“四八烈士”王若飞追悼大会，在夫人李培芝家乡河北省赤城县龙关镇隆重举行。追悼会由洪学智主持，参加追悼会的有平北军分区司令员詹大南，军分区政委段苏权。龙关镇各界群众纷纷参加。缅怀烈士，悼念我党卓越领导人王若飞。

       延安、重庆，山西兴县及全国各地分别举行隆重的“四八烈士”追悼会。沉痛追悼王若飞等“四八”烈士。

         王若飞遇难，周总理认为，这是国民党军统特务在飞机上做了手脚，不是天灾，是人祸。但当时条件所限，无从查证，成为一宗谜案。

       50年后的1996年，有一名奄奄一息的老人，说出真相: 他在上峰指示下在飞机上放置磁铁，导致空难发生。

       王若飞牺牲后，李培芝留在延安，继续为革命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解放后，李培之担任中国人民大学党委书记、邮电部顾问，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委员会委员，第一，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

       ……

      1982年仲夏，王若飞夫人李培芝，来到她年轻时曾经学习和战斗过的地方——保定第二师范学校(红二师)省亲。

       翌日，红二师校门拉起大条红色横幅:“热烈欢迎中华妇女联合会副主席李培芝先生莅临母校”。

       李培芝为了中国革命事业呕心沥血，为了中国人民的翻身解放，贡献了一切的老革命，见此情景百感交集，不禁潸然泪下。早年波澜壮阔的斗争史，在她脑海中一幕幕闪现。眼见保定一片繁荣昌盛，母校气象一新，她思绪如潮，如黄河之水，奔腾不息……

2024年10月26日21时定稿。